劍之舞

「喂，連續兩天路上都沒燈了，最近出門要小心一點。」
他叮嚀著。

「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她似乎很不耐煩。

「兇什麼？那是關心耶，真是不知好歹……」
他順口回了兩句。

「你很煩耶，這樣就叫兇？薪水下來沒？我沒錢了。」
「開口閉口就是要錢，講妳兩句妳嫌我煩，讓妳大聲一點就拿蹺？」

「你自己當初說要養我，沒錢找你拿不對嗎？」
「整天在耳朵旁邊唸啊唸的，比女人還會唸！」

「媽的 ~~」
他發出吼鳴。
「妳為什麼就不會自己去找個工作？整天只會拿我的錢吃喝玩樂！」
似乎講出不該講的話。

「不要再說了！你給我滾出去！」
她最受不了別人對她提起工作的事。
惱羞成怒了，而且是大怒。

「妳叫我滾？我養妳養這麼多年……」
「屁！你那個叫養我？一個月二萬塊叫做養我？」
「媽的妳身上那些衣服首飾，哪一樣不是我買的，妳嫌我一個月給兩萬少？」
「媽的？少用那種語氣唬弄我？只不過是跟你多要點錢，你兇怎樣的？」

「……」
他想以安靜來理性地解決已開打的戰爭。

「你說啊！你兇怎樣的？怎麼不說了？」
她卻完全不領情，如同失控的野獸，緊咬不放。
「他媽的，我最討厭女人在耳邊叫囂，妳能不能安靜點？」
「我就吵啊，怎樣？你不喜歡就分啊！嫌我吵？那當初跟我在一起時怎麼沒想到？」
這下好了，玉石俱焚的話都說出口了。

「……」
他緊握著拳，思考著要不要因為她的無理取鬧而爆發。
或許他也有錯，但沒錢的時候，總是令人神經緊繃。
「叮叮！」
他不想理會。
「叮叮叮叮！」
急促的鈴聲打斷他的思緒，暫時把他從崩潰邊緣拉回來。

一個男人遞了張紙條給他。
「幹嘛？」
Ｒ頭也不回地走掉，留下一張字條以及兩眶黑眼圈。

「愛是包容。今晚沒街燈，去散步看星星吧！」

他把字條放在茶几上，她不屑一顧。
信步走出門外，也沒關門。他回頭說：「我在樓下等妳！」
等他走遠了，她拿起字條看了一下。
抓起外套，甩上門就衝了出去，好像有什麼在閃閃發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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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睜著裡頭混著星星的雙眼，用很可愛的表情懷疑著，
看了看我。
「幹嘛？」我真的很愛她，尤其是那可愛的表情。

隔壁的沈先生走了出來，點了根菸淡淡地吐著。
「沈先生晚安啊，散步啊？」

「沒，看星星。」
他女朋友從門口出來，沉著臉，勾著他的手。
「BYE BYE」沈先生朝我回禮。

「BYE BYE，今天沒街燈，適合看星星喔！」
我得意地說著，一邊想著我今天請假幹的好事，實在爽快！
沈先生酷酷地揮著手，年輕人畢竟是年輕人。
「他們感情真好。」
老婆勾著我的手，輕輕說著。

我們繼續散步，走到公園再折回來。
遇到剛畢業的蔡先生。
「晚安啊，蔡同學。」
我仍改不了口叫他同學，他畢業還不到一年。

「晚安……」
他比沈先生還酷，年輕人都這麼冷淡嗎？

「看星星啊？」

「沒，散步，晚餐，看星星。」
聽到他說沒，心裡頓了一下，然後他提到看星星，我又開心了起來。
「今天沒街燈，適合看星星喔！」
我再度得意地說著。

「晚安……」
「晚安！」

老婆勾著我的手回家。
「少得意了，翹班就是翹班。」
果然還是她了解我。
「因為我，今晚大家才能看星星啊！」
「好好享受吧，明晚街燈會準時亮起來！」
我對著窗外，自言自語，得意地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