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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停地書寫的確有助於思考,
但是對於答案的取得,似乎並沒有什麼幫助。
不停地閱讀有助於答案的取得,但對於思考助益並沒有書寫來得多。



8月1日,星期三,午陰,丁卯。

山居筆記的被搶奪是值得慶賀的悲劇。
因為有人喜歡他的文字而造就我的無趣,進而導致憂鬱;
而值得歌頌的,除了他的文字之被喜愛,
更因為我如此結識了芥川龍之介。

芥川的文字是一種暴力文學,在某些人的眼中那些文字和我的一樣。
可能是因為我們兩人都閱讀了有一點數量的西方文學?(當然我讀的可少的!)
因為我在 James Joyce 的 1984 裡也見過同樣的暴力;
在 Franz Kafka 與 Albert Camus 的作品裡,我也感受到同性質的憂鬱。

這是比意識流更加難以被接受的文字排列組合,
或許也比達達式的拼貼更難以被接受。
之所以稱此為一種難以被接受的文學筆觸,
是因為作家學長與作詞者的接受
僅僅可能是一種對於未知與不確定而產生的假性欣賞。
至少武俠小說的作者對這種語法就挺無法入眼。

提到語法,或許這是西方文學的特有書寫風格吧?
至少從 T. S. Eliot、e. e. comings 到 Placebo 的 every you every me,
都是採用這種語法來書寫。
這使我不得不面對一個現實,也使大家不得不面對一個現實:
這不是翻譯的錯!

下午,有機會的話,我將暫時擺脫龍之介的黑色暴力。
開始試著閱讀解構大師Roland Barthes的作品。

我死於Roland Barthes的Fragments d'un discours amoureux。
主因是對少年維特的煩惱之不了解,再者,
則是對於法式時態所蘊涵的美感之無能領略。
不應冒然看此書的,頭好痛!!
尤其在芥川之後,這真是一種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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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日,星期三,晚晴,丁卯。

偉大的天才都有精神病。
這是讀了芥川之後的一項再確認。

終於到了8月1日,馬上就能離開這裡。
我要去看我甜甜的老屋。

眼巴巴地望著電扇旋轉,隨著那規律的擺動,
搖晃著許多人的期待。
而我也跟著安靜下來,就像那臭汗也不停地滴下來一樣。

該如何紀念這幾天以來變得更加虛弱的我呢?
還是該被紀念的是虛弱本身而不是我?
如果能在暴力與黑暗的文學風格筆觸上新增一層信仰,
那麼這幾日將會是鍛鍊藝術家的重點時期!

熄燈,G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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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2日,星期四,早晴,戊辰。

倒數了,之後要面對現實生活了。

山居筆記消散於不知何人的手中,
而掌握傻子的一生的同伴在我停筆抬頭檢視他的閱讀行為時,
不小心在他眼睛底下洩露出天真且未經隱藏的那甫醒轉的眼神。
而當我再次停筆,他正看著門外虛假的現實世界發呆。
這使我決定要走出這裡挑根什麼的來清理我指甲縫裡的髒污。

青年藝術家都是很悲哀的。
只是他們從來都沒有發現,
因為他們把熱情專注於觀察著世界的美,
於是忘了社會的悲慘與人性的惡。
總有一天他們會發現:美,是因為惡,才顯現出來。
這不只是藝術界裡的現象學,因為老子很久以前說:天下皆知美之為美,斯惡已。
我想我是個青年藝術家,我能不能擺脫這種悲哀?
這很蠢!因為青年藝術家不應該去思考這種問題,或是說,
思考這種問題的就不是青年,或者不是藝術家,又或者都不是。
這段該死的文字只是靈感缺乏卻又有著強烈的寫作衝動之下的產品。

我的墓誌銘要寫什麼呢?
蒲朗克的碑上寫了蒲朗克常數,但就算如愛因斯坦這樣的科學家,
也沒有在墓上刻著:E=mc^2,而僅僅是一句我從來就沒有記下來的什麼名言。
矛盾於是展開。
如果像愛因斯坦這樣子的科學家都沒有刻下他所發現影響世界之大的公式,
那其他的科學家,甚至是我,該怎麼辦?
寫下自己自以為的什麼定律的,不是很諷刺?
我當然也沒有辦法沽名釣譽地放上什麼爛句子,因為愛因斯坦也這麼做。
不如他的我也這麼做,不是更顯得自己的蠢?
於是我決定,在想到合適的墓誌銘之前,我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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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2日,星期四,午雨後多雲,戊辰。

該感謝的是中午一場大雨。
她讓我躲在室內聽著浠瀝悠閒(且髒亂)地享用了一包紅茶。
「以其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
這句話曾讓我莫名其妙就流下眼淚。
這場雨使我成為一群人之中的最後一位,因此沒有人跟我爭搶資源。
何其清爽?
這雨、那老子、我手上的麥香紅茶,
我想,這天氣再怎麼熱,也就無所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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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2日,星期四,日出雲,戊辰。

芥川龍之介「傻子的一生」不知道摧毀了多少同伴的心靈?
我想至少可以由他們翻閱不超過十分鐘,或是五分鐘,來看出嚴重的程度。

文學至此是一種悲哀。
(所以余秋雨山居筆記的被搶閱反而令我開心。)
再怎樣的文學都是小眾化,就如同電影「口白人生」一樣。
如此精彩,而當下的我卻感到無趣且分心!?
(事實上,我事後對於此片持著很高度的評價。)

口白人生、傻子的一生、山居筆記,甚至是讓我死去的戀人絮語,
都讓我重拾對文學的熱情,
卻也讓我再認知文學力量之微弱與悲哀。
沒辦法,我們可以不需要文學甚至不需要藝術。
對大部份在這個國家裡的人而言,不只是文字、語言,
甚至連文化、思想都不是必須的。
反正沒有了這些,也不會死掉,更不會影響任何生活上的大小事。
事實上,有了文字語言思想文化,甚至是文學與藝術,
生活都不見得變得更好,看看鍾理和以及莫札特就知道了。

如果人人都需要思想就足夠了!
文學始有其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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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2日,星期四,午後陰,戊辰。

瓶子裡的水越來越甜,嘲諷地對著汗水說:再見!
百步蛇纏上水瓶,然後用野性的力量與居民肩上愈形柔弱的肌肉對比著。
汗水在臂上刻劃出睡眠的痕跡,頑劣地刷洗,於是肥皂放棄溶解汗水,
對著瓶子說:是百步蛇讓水更甜。
年輕人虛弱地放下手中的書,投身於安靜的境界:
比死更容易的睡眠。

對於宅男來說,文字與圖畫的功用是一樣的:
暫時引開因電腦遊戲的缺乏所造成的無聊。
所以56號看的書比我還多,但是一篇日記也沒有。

芥川說,庸才的作品不論是否大作,一定都像沒有窗戶的房屋,
對人生的的展望一點幫助也沒有。

56號持續閱讀,不論是漫畫或是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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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2日,星期四,夜晴,戊辰。

今天晚餐試過了他們的平常生活,大略如同在工作室那樣有趣那樣髒。
一群人一起洗澡的感覺還挺有趣的,包含那嘴砲的蓮蓬頭。

這是最後一夜,我們見到蛇王與蚚蜴游泳同台演出。
好像今天還發生了不少事,例如羅蘭巴特摧殘52號一事。
還有心靈成長的被閱讀,這也令人發笑。
總結是今天很歡樂,吃得最好也最飽,當然也過得最累,
也最爽。
也最像我該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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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3日,星期五,早晴,己巳。

喔,是己巳,好日子!
今天是最後一天,昨晚睡得挺不好的。
因熱而流了不少汗,所以難以入眠,
這還是這些日子以來的第一次。
我在猜,是不是因為所有人都在因為最後一夜的興奮而發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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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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