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之舞

Ｌ開著車經過平坦的海岸線，滂沱大雨把能見度降到最低，
「海岸線……」他嘀咕著。
海是可怕的，對Ｋ而言海洋充滿著不確定與危險性。
所有的水都是一樣，或許看來淺淺的，但一腳踩進去的時候才知身陷，
而不管你淹死與否，至少都是全身溼冷。
他還是很愛海，就像他很怕他媽媽，卻很愛媽媽的意思一樣。
這對Ｌ來說是個滿爛的比喻法。
可是沒辦法，海洋畢竟孕育了萬物。

或許沒有一個地方的海岸線比目前這條下著雨的平坦海岸線還無聊，
能見度過低與提防打滑所導致的龜速，進而產生乏味與不刺激感，可能是主因，
但這無聊的原因在Ｌ瞥見那平坦的海岸之後被完全推翻。
雨還是狗貓一般地下著。

Ｌ和一個女子坐在漆黑的堤防上，風其實很大，
給了Ｌ一個完美的藉口摟著那披散性感捲髮的女子。
他很不想承認風吹過去的時候真的有點涼，
然而他更不想承認風吹來那一陣子，他能聞到女人的香味。
「那絕對不是她頭髮的味道！」
Ｌ非常不理性地說服著自己，手卻誠實地搭在女子的肩上。

母親的臉此時是鐵黑的，有趣的是還有點生銹樣子。
可能是因為岸邊那昏黃的燈光。
這的確增加了散步時美好氣氛的揮發，也替惡劣的天氣妝點些美麗，
卻無助於減低或增加Ｌ想親吻那女子的慾望。
最後他選擇繼續摟著那風吹來時總是能以香味撩撥他內心的女人，
不爭氣地把額頭抵在她的耳際。

雨不快，但是很大。
大量潑灑在車窗上的雨水完完全全改變光線前進的方向，
能見度因此非常地低，就像車子目前的速度一樣。
車不快，只是跟海岸線一樣無聊。

Ｌ差一點就在她的耳邊吹氣，或許那女人會喜歡他這麼做。
或許所有的女人都喜歡男人這麼做？
畢竟是或許。
他放棄了任何一丁點再進一步的可能性，
或許Ｌ是在害怕細微的挑情動作都會破壞些什麼。
是什麼？
Ｌ只能確定絕對不是當前的美好。
對他來說只是享受著擁抱的喜悅，以及香味迷惑所產生的感官幻覺，
如果可以的話，他不反對心跳加速的煽情演出。
他感受著肩膀肌肉遞嬗的溫潤香軟，以及骨骼營造出來的美麗
曲線。
上隱似地繼續將臉埋在那一片毒霧般的香味中。
Ｌ的心跳著，幻想著接下來的吻以及……

天邊持續著閃電，和現在一樣。
這真是場可怕的大雷雨。「得趕快回家收拾門窗。」
Ｌ看著後視鏡中烏黑的那一片，再看看窗前那微微金黃。
他知道雨雲還沒飄過去。
金色的閃電劈著，紫色的雷聲悶著。

他成為這條無趣海岸線的國王。
因為此時此刻他摟著一位女人，而且顏色也很適合當國王。
女人的手是白色的。
是白色的。
金色的閃電劈著，紫色的雷聲悶著。
女人的手，被擁抱著。

Ｌ回到家，下車，開門。
「這裡還沒下大雨，太好了！」
他進門，衝上頂樓，關窗
國王的幻想就變成了製造回憶的泡影，在每一扇緊閉的窗戶外面。
斥聲喝著：讓我進去！
他只聽到叮叮噹噹打在鐵皮屋頂上的雨落。
Ｌ滿足地躺在床上：
「那女人，真是美好，是嗎？嗯？」
他全忘了，那香味、肌肉、骨骼，還有夭折的吻；
因為擁抱那女人而蒸發！

「嗯哈……什麼？！」
呵~~Ｌ打了個哈欠。

「真希望妳能陪我……」
Ｌ按下"發送訊息"

他想著她。
此時已不是國王。他在家，不在無聊海岸線。
明天會是晴天，沒有紫色的閃電和金色的悶雷？
Ｌ忘了什麼，睡夢中的他腦子裡只有她。
「唔……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