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之舞

這幾天的悶熱太過份，使我不停地喝水與排洩。
說實在我有點耐不住心煩，恨不得馬上完成這一位上班族。
「乳溝這邊還要再修一點……」鑿刀對著不夠深的乳溝，我拿起鎚子狠狠地打下去！


「幹！」
左手食指接掌的部份被我打了一塊皮下來……
這下好了，流著汗不打緊，流血了作品的進度又要拖延了。


為了這次的展出「城民」我總共花了半年的時間把材料找齊，
光是製作目前這些男男女女又花去了一年，還好他們都不用臉，
不知道能不能如期展出。
困難的反而在線條的表現，為了要營造出城市裡的人披著輕薄地外衣的樣子，
肌肉的線條最終成了賣點。
至於臉上的表情，對於上班族來說真的不是很重要。


半年的材料搜集就讓我費了不少心思，
我實在不忍心從花蓮多買幾塊大理原石過來。
可是要表現肌理，仍然是大理石最佳。
還好，男人終究靠著女人過活。
因此只要女人用大理石就行，脆弱的男子就用石膏來雕，
於任意部位補上或大或小的大理石碎片就行。


「這一個怎麼還有表情啊？」
「來啊！射吧射吧！射光了就沒有表情了！」
Ｒ看著剛拼上大理石的石膏臉，手卻玩弄著男雕像的性器官……
「你少變態了，等展覽的最後一天，我再找你過來幫我毀了這些脆弱的。」
電腦、螢幕、投影機、桌椅，所有的物品都是玻璃或混凝土架構起來的。
「嘿嘿～說好囉！我需要帶球棒嗎？」
「拜託，你有點sense好嗎？這個場景和球棒有什麼關係？」
「呃……如果你不運動，運動就會摧毀你！」「哈哈！夠炫吧？」


「……」
「嘿～繼續啊，不是快要展出了？不要被我打擾啊！」Ｒ戲謔地嘲笑著……
「被鎚子Ｋ到，可能要休息一陣子了……」骨節上持續地冒著血珠與汗珠。
我拉了張木椅坐在一個脛骨是大理石補強的男子身旁，差點以為他旁邊的椅子真的是椅子。
「他的腿是女人做的？為什麼？」
「因為他最愛的是女人的腿，那是女人對他唯一的性感表徵。」
他光著身子坐在未來會是主管室的區域，翹著他的大理石腿向周圍的男性炫耀著。


「幹～」我長嘆一聲。
「怎麼了？」
「好熱啊～」
「我以為你擔心的是展期……」
「我是擔心展期啊，不過那些都差不多了，剩下細部的修補……」


「反正重點是女人，女人都做好了，男人就修補上去就可以。」
「為什麼你的主題永遠是以女人為主啊？」
「我？有嗎？」
「有啊，像上次整個場景都是白的，就只有女人是黑色的……」
「難道，你不覺得男人沒有女人是活不下去的嗎？」
「嗯？」
「她們就像黑洞一樣，吸取著這世間所有的東西。」
「你剛剛也說了，射光了就什麼表情也沒了！」


「不管！今天那乳溝一定要修好！」
我提起工具，忍著痛，對著那天殺的乳溝細細地修改。
血啊，汗啊，熱氣散漫著。
我對著那乳溝細細地修改著，並盤算著把剝落下來的碎片，
拿來補剛剛那個面容未修改的影印機前面的男子。
補他的鳥！
幹！熱死了！
我的血、我的汗……